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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5章 欢饮达旦(4)
   

 “郡主!”

 萃浓忽然厉声道。

 “如果我不曾记错的话,郡主今年已是二十有二了…”

 哼,自己也不看看到底年岁几何了,还在这里拿年龄之事来说清漪。真真是再没有见过比她脸皮更厚的人了。

 余钧彤的脸色果然一变,却没有发作,依旧那般温柔笑道:“所以,我才急着赶紧把自己嫁出去啊。”

 萃浓“哦”了一声,“二姐今年不过十七,倒是不急。”

 余钧彤此次“反思”,脾气见收,倒是让人愈发觉得可怕。

 “三小姐此言错了,虽说我虚长二小姐几岁,但是我与二小姐皆算是大龄,能够早一完婚,便要早一完婚。”

 大家小姐在此公然讨论婚约问题,清漪感觉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。

 她漠然打断二人,“此事,便不劳郡主费心了。”

 说罢,她便要回自己的坐席去。

 轩辕珩拉住了清漪,见到清漪面色不善,只得低声唤道:“漪儿——”

 似央求,似挽留。

 萃浓再次开口道:“方才王爷不是说要吹笛吗?到底还吹不吹?若是不吹了,你们便躲到自己帐篷里说闲话去,也好让我们早早回去睡觉。”

 她口齿伶俐,又素来不怕人,挤兑得余钧彤面上难看至极。

 “若不是萃姑娘好意提醒,我几乎都快忘了。”

 萃浓心想:怕只是想着如何对付旁人,根本便没有吹笛的心思吧。

 众人落座,清漪径直甩开了轩辕珩的手,没好气地走了。

 这晌,轩辕瑒从出了玉笛来,那笛子晶莹剔透,一看便是上好之物。清漪自然也认得,便是那轩辕瑒为她伴奏所用玉笛。

 笛音悠扬,歌声清冽,真真是天作之合。

 一曲《梅花落》,将这关外之情都诉尽了。

 “二姐,这唱的什么啊,怎的这么低沉?”

 萃浓问道。

 “一首寻常曲子罢了。”

 清漪虽然没有做出过多解释,心里却明白,这《梅花落》可是汉代李延年所作,是吹笛名作。唐代大诗人李太白曾有“黄鹤楼中闻玉笛,江城五月落梅花”之句,来倾诉离别之意。

 一曲终了。

 而士兵眼中皆带有盈盈泪花。

 他们虽然离家不久,但是每天都面临着生生死死,从没有安稳的日子。这一曲勾起了众多将士的思乡之情,他们恨不得现在便生了翅膀,飞回家乡去。

 轩辕珩道:“高适有云,‘借问梅花何处落,风吹一夜满关山。’七哥这一曲,倒是把我们的思乡之情勾起来了。”

 轩辕瑒道:“我这也是有感而发。众位将士此次辛苦了,我没有办法让他们尽快回到家乡与亲人团聚,只得吹出这一曲,来安慰一下。”

 安慰?若不是他吹这一曲,谁人会掉泪?分明是他有意勾起众人的乡情。

 在场的明白人,只是没人去揭穿他罢了。

 “七哥有心了。”

 轩辕珩恭维道。

 “接下来就要看八弟的了。”

 轩辕瑒回道。

 轩辕珩也不推辞,命人拿来笔墨纸砚。只见他笔走龙蛇,不过一炷香的时间,却在那宣纸之上落下了一幅画。

 众人去看,只见那战场之上,人人皆是雄姿英发。仔细看来,那些大将尽在其中。沐云霆、轩辕瑒、清凌、清漪、萃浓等等,也包括最爱饮酒的杨骁。

 神态立现,栩栩如生。

 最右侧有着四个大字——忠报国。

 轩辕珩自幼被太后养在膝下,琴棋书画皆是由最好的师傅教着,造诣自然比旁人更甚一筹。

 “八弟真是好笔法。”

 “七哥谬赞了,不过雕虫小技罢了。”

 接下来便是向笛、杨骁一行人了。向笛不愿展示,杨骁酒喝得正酣,不想就这样被人打断了,他有些不悦,拔下了头上的簪子。

 那头发便披散下来,简直和鬼魅无异。

 簪子出手,只见向笛桌上的酒坛从瓶颈处被划开了,酒水却未出半滴。紧接着轩辕珩、轩辕瑒、沐云霆桌上之酒被尽数划开。那簪子又自动转了个圈,飞到了清凌桌前,将一片酒坛打开。一圈之后,又回到了自己手中。

 他重新将自己的头发挽好,继续低头喝酒。

 惊呼之声此起彼伏。

 这些人平里都不甚展才华,此刻皆是一鸣惊人。

 到了清凌,他倒是不知自己有何过人之处了。他本身文武兼备,然而与清漪一样,并不出众。因而他朗声道:“我这一身功夫,皆是由父亲所教;而文学造诣,又全靠宁王兄提点。故而师父在前,我便不再献丑了。”

 也是,人家父亲沐云霆都答应要教众将士功夫了,又何必难为这个小娃娃来着。众人并没有为难。

 眼看到了清漪,余钧彤焉能放过这个机会,缓声道:“上次有幸听闻二小姐琴声,简直是天籁之音,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听二小姐再弹一首?”

 清漪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,她那琴声哪里是天籁之音,能够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已是凑合,此时又是许久不练,怕是连一首曲子也弹不出了。

 “郡主说笑了,清漪琴技不佳,恐怕扰了众位清听。”

 余钧彤还要张口,又听得清漪说道:“爹爹,两位王爷,清漪方才喝了些酒,现在有些头疼,先回去歇了。众位尽情便是,切莫坏了兴致。萃浓,你方才不是觉得有些困吗?咱们一道回去。”

 萃浓与清漪起身,行了一礼,便回了帐篷去。

 轩辕珩言又止。

 余钧彤笑道:“八弟啊,你瞧瞧二小姐这脾气,定是跟着三小姐久了,才会变成这般。”

 轩辕珩假装不知,问道:“不知钧彤姐说的是哪般?”

 余钧彤道:“你不觉得,二小姐有些任吗?”

 轩辕珩道:“我就是最爱她那任的样子,若有一,她不再任,或许便不再是我爱的样子了。”

 这一句句话噎的余钧彤几乎无言以对。

 她只得不再说话。

 众人饮达旦,庆祝大获全胜,全然没有因为清漪与萃浓的离去而有半分改变。酒正酣时,轩辕珩却悄悄溜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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