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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七章 很快,你就如愿以偿
 手从他后脑勺逐渐收了,幸亏,从始至终,他都没有察觉,不由得有些疑惑,以梵容对外界的警惕和灵敏,是不可能这样任人宰割的,难道,就因为感知到她在他身边的气息,所以便这么放心吗?

 “为什么…?”她抬起下巴,凑到他耳边,含住他的耳垂,舌尖探出,轻轻了一下。

 为什么不可能辜负?明明已经辜负?

 梵容俊黑的眉毛微微一动,角享受地勾起,抱紧了她的身子,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里去,由于被施了昏障术,他眼皮有些艰难地想要撑开,却终究无济于事,然而,也是自然而然地作罢了,脸上还带着轻浅的笑意,“我的人,我怎么可能辜负。”

 他又道,“凤祭,你是不是吃错药了,问这些不该问的。”

 声音十分慵懒,轻柔。

 身体被硌得难受,蓝凤祭皱了皱眉,在这样的情况下,他怎么还这般兴起?将他的身躯掀下她的身体,她靠坐在榻上,重新把他拖到怀中,这样看来,总算没有那样别扭难堪了。

 想到一次次亲密的接触,以及吉时更加严重的…

 她只觉得口发堵。

 又问,“谢纯然与我,谁更美?”这是一个近乎玩,纯粹无聊的话题,她明明就比谢纯然美,还用问么?但她还是来了兴趣,终归他现在说的是真话,听一听又何妨?

 梵容沉默了一下,“谢纯然,长什么样子?”

 蓝凤祭一怔,角扬起,声音倏而冷了下来,“她是你的帝后呢,忘了么?”

 梵容眉头凝起,脸上出现一丝厌恶,“这是我的噩梦,上天为什么要让我做这样的梦?”

 他身躯动了动,似乎挣扎着要苏醒过来,却又甘愿不设任何防备地沉沦在她的温柔乡,蓝凤祭手掌覆在他的后脑勺上,他逐渐平静了下来。

 “如果,梦是真的,你又如何做?”

 梵容眉头蹙到了最深,仿佛在极力排斥这样的可能,“我会杀了自己。”

 蓝凤祭笑了,手摸着他的头,“你爱的女子是谁?”

 “蓝凤祭。”

 “你爱的女子是谁?”

 “蓝凤祭。”

 “她是你的什么人?”

 “世子妃,子。”

 “你有多爱她?”

 “用命去爱。”

 笑容重新浮现在他的脸上,仿佛对这些问题感到幸福和知足,他的头歪入她的颈间,鼻尖抵着她的下巴,轻轻地磳。

 像一个孩子,真的像一个孩子。

 蓝凤祭不再问,看着怀中精致成的颜容,嘴角泛着一丝幽冷,是的,梵容,确实爱上她了。

 师傅说,昏障术可以让一个内心强大的人,吐出真心实意的话,这是一种半控制人神志的“术”,首先要让人身置于一个安全的,可放下所有戒备的环境,最好是在深爱的人的身边,由其发问,这样成功的概率会大许多。

 况且,被施障的人苏醒之后,会将一切忘得干干净净,无任何蛛丝马迹可寻。

 她问,“你做了多少次噩梦?”

 “见到你后的每一夜,甚至白也梦。”

 “痛?”

 “痛。”

 他的眉头重新蹙起,俊颜像被吹皱了的梨花,苦涩地喃喃,“从未伤害,为何会有这样的梦?”

 在“情”字上,他是个对自己有绝对要求的男人,包括意志,精神,不允许存在一丝一毫的玷污和不洁,实际上他也做到了,实际上他天生如此,以前从未爱过,一旦爱上,便是刻骨铭心,不计较牺牲地倾其所有,倘若还能做一做与她缱绻情深的梦,该有多么美好啊!

 然而,他们的梦,一直是变态的,扭曲的,狰狞的,丑陋的,这些,都由他亲手一一施予,甚至,他还跟连自己都厌恶的谢纯然站在一起,将凤祭摧残得体无完肤,最后,她冷漠决然地看着他说,“梵容,你再也没有机会了。”

 一直纠不休的噩梦,更像一个不详的预兆。

 功法一的高手,无论展现出来什么性格,然而,能有这样的造诣,内心一般端稳沉着,再加上夜间要留一分警惕,因此往往无梦,他却连遭噩梦侵袭,这无论如何也是说不通的,也许,该请一请相命师了。

 蓝凤祭想起一个未解开的疑团,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问出究竟来,毕竟对于那些事,他一无所知,只能发他潜意识深处也许存在的记忆,也许,从一定意义上而言,他也是从过去回来的,所有的经历都做不得假,都见血见,刻在生命的过往中,只是上天专门给了她清楚世故人心,从而趋利避害的权利。

 手在他的头上轻柔地抚摸,平复他不安宁的情绪,“你与谢纯然,是否有过肌肤之亲?”

 有没有,已经不重要,但倘若有,接下来她会感到更恶心,如果没有…

 要将一个人最深,最遥不可及的,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记忆引出来,并非一件容易的事,她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,手,滑下,覆在他的脑后,将他引往最隐秘幽深的情境…

 梵容的眉头重新蹙到了最深,玉俦般的精致之颜上泛起了苍白的颜色,像是看到了什么,他的身躯颤抖了起来,呼吸微微急促,含着本能的排斥和厌恶,以及震撼,蓝凤祭手轻抚他的膛,“不要怕,那只是一个梦,你在安全的地方,在凤祭的怀中。”

 她抱紧他的身躯,更温热的体温传到他体内,她的话轻柔如暖风,丝丝入耳际,轻而易举地,带给人安定的力量。

 是有过了吧?怎么可能没有,二人朝夕相处,几乎夜夜同宿,即便有些时梵容不情愿,如冤死的婢女琦瑛所言,让谢纯然去睡了屏风相隔的小,然而,他毕竟是个男人,又处处宠溺谢纯然,且她是一个美貌的女子,怎么可能不动情!

 梵容的角勾起来了,出庆幸的微笑,“不曾。”

 蓝凤祭微微一怔,“为什么?”

 被告知是一个梦,梵容情绪已经没有太大的起伏,只是苦涩一笑,“我误会了凤祭,想做做样子惩罚她,让她也难过,也痛苦。”

 就这样么?就这么简单?做样子惩罚她,而已。

 梵帝立帝后帝妃已久,却从未开枝散叶,原来始终还是处子之身。

 尽管琦瑛之死,让她早有怀疑和猜测,但这样的事近乎天方夜谭,因此她一直无法下定论,不曾料竟是真相。

 尽管暗中毒死了琦瑛,然而,谢纯然终究害怕琦瑛告诉她真相,终于按捺不住,端来了废掉功法的汤,要将这使她屈辱和难堪的一切随着她的死亡而被尽数遮掩。

 那时的她,正抱了一丝希望,打算与梵容好生谈一下,没想到啊!他和谢纯然一起主动找上门来了,然后,便有了彻底心灰意冷的她。

 可真是讽刺呢,原来,心生嫌隙和不信任,会生生地毁了两个人,从此便是一生一世的疏漠。

 蓝凤祭轻轻地笑了起来,“后来呢?谢纯然怎么样了?”

 梵容笑容泛冷,“我杀了她,命人一刀刀地割,再剁碎了喂狗。”他神色一怅,“可是凤祭不见了,你在哪儿呢?”

 语气含了一抹痛苦,他凝起眉头,像是要搜寻什么,可是,无论如何努力,眼睛也睁不开。

 终究也是他不想努力,因为潜意识知道,他躺在一个无比安全的怀抱中,如果有外敌侵犯,察觉到危险的气息,他同样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做出及时的反应。

 “在这儿呢。”蓝凤祭将他歪到她肩膀上头枕到她颈间,声音轻冷渺,“她还好好地,只是在生你的气。”

 “她杀了我,我也不会怪她。”梵容幽幽一叹,有些喑哑,宛若碎冰裂开,边缘淌着血,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伤的语气,像一个人,将自己的心挖出来,也在所不惜。

 “好啊!”她扬起角,笑,仿佛来自地域的,索命的修罗,她凑到他耳边,“很快,你就如愿以偿了。”

 消去昏障术,梵容恢复了正常的睡态,呼吸均匀,颜容含着润角轻抿,睡得很香。

 他连夜兼程地带着她赶到这儿,昨夜定然睡得很晚,从清穹王府到星落北,布着重重防卫,他可以一直安然入睡,等到那一刻的到来。

 这是第一次同榻。

 她的衣裳和头发没有凌乱的痕迹,可见梵容并没有侵犯她,只是理所应当地把她当作了他的人,可真的是,想得倒美呢!

 蓝凤祭下了,对镜梳妆,发了一下呆,晨曦已经游离到天边之上,淡淡的,清橘的光芒笼罩天地之间,她以为这一天到来,会尤其期许激动,没想到心情竟然这样平静。

 那一在桃陌洲醒来,与九歌在桃林中弹琴,她心情没有太大的波澜,只是十分温馨知足,她少女般的烂漫,早已经消磨在戎马倥偬中,一次又一次的漩涡之中,一袖云的岁月之中,当梦幻破灭,她只相信一份安定,以及温暖的陪伴。

 这是许多人一生,都在苦苦寻求的东西,她已经得到,清穹王府的阴谋,只不过是完成任务,然后回家团聚这般简单。

 更漏在滴,一下下敲在心头,该来的,终究会来临。  M.eh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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